国内医疗旅游产业发展动力因素分析

摘要：自“健康中国”战略提出以来，国内健康产业蓬勃发展，医疗旅游产业作为大健康产业的一部分，正处于起步发展阶段。医疗旅游行为对消费者生理治疗和心理健康皆有良效，医疗旅游产业会创造出远超医疗业与旅游业之和的经济效益。随着国内健康政策的不断出台，各地医疗旅游示范区建设的加速，研究医疗旅游发展的驱动因素，分析其需求因素、供给因素和辅助性因素将有助于各地医疗旅游产业发展提供思考。基于此提出从市场需求方面创新产品、技术创新角度补充医疗顶尖人才、产业政策方面加強扶持引导以及社保体系需求商业资本进入等方面探索医疗旅游产业发展道路。

关键字：健康中国；医疗旅游；动力因素；社会保障

中图分类号：F5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517（2019）02-0032-03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社会矛盾的转变也反映出新时代人民群众的需求的变化，当下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则更多体现在对健康管理的要求上。而将人民健康放着优先发展的重要位置上，大力发展健康产业并实施健康中国发展战略也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一项重要的方针政策，早在2016年10月2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在纲要中提出要普及健康生活、优化健康服务、完善健康保障、建设健康环境与发展健康产业，最终服务于人民健康人生的需要，提高全国的健康水平，显著改善健康公平等内容。“健康中国”战略的提出更为契合当下人民最朴实的需求，发展健康产业，提升人民生活的基本保障成为产业界现实的需要。当前，健康产业已经成为带动整个国民经济增长的强大动力，正处快速兴起的医疗健康旅游无疑将在健康中国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

1 健康需求与医疗旅游的兴起

旅游作为人民休闲的重要生活方式之一，近年来，旅游业态根据时代的变化也在不断创新经营模式与管理手段，综合调动各项资源开发新型旅游产品，多种旅游新业态不断涌现。在此过程中，医疗旅游作为医疗与旅游融合的重要产物开始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世界旅游组织将医疗旅游定义为“以医疗护理、疾病与健康、康复与休养为主体的旅游服务”，国外也有学者如Caroline（2013）认为医疗旅游是旅游者有目的的离开其居住地或者国家，在旅行中寻求医疗护理的行为。至于医疗护理的内容，学者们普遍认为是旅游者为寻求乐趣、快乐、放松和获得身体解放，有目的地旅行到另一个国家获得卫生保健，进行医疗干预的行为，包括外科手术、牙科治疗、生殖治疗、心脏手术、干细胞注射、器官移植和医学检查等内容（Shahzad，2014；Croes，2011）。关于对医疗旅游的理解，Ioannis（2014）提出医疗旅游也可被理解为“健康旅游”和“养生旅游”的一部分，医疗旅游作为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前往其他国家获得医疗、牙科和外科治疗，同时享受旅游、度假和充分体验的行为过程。尽管当前学界对于医疗旅游的定义存在分歧，但医疗旅游患者在此过程中远离其常驻地寻求侵入性治疗、医学体检等旅游行为已经得到学者的认同。医疗旅游作为大健康产业的一部分也已成为事实，医疗旅游作为高增长高消费性的产业，也是国际上增长速度上最快的产业之一，逐渐受到各国政府以及资本市场的青睐，当前在世界范围内诸多国家提出发展医疗旅游，特别是东南亚国家、韩国等东亚国家，以及拉丁美洲等国将医疗旅游产业作为政府重点发展的行业之一。

随着当前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中国居民对健康要求也在增加，人民对高质量健康需求的增加与当前国内医疗卫生保障体系尚不能完善满足医患者的矛盾的问题也日益突出，在此情况在，国内患者面对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需要远赴国外，借助发达国家精密的医疗仪器进行检测治疗。据韩国保健产业振兴院的数据显示，近年来中国赴韩寻求医疗旅游的人数逐年递增，特别近两年中国仅赴韩医疗旅游人数每年超过十万人次，据相关研究机构估算，每年中国远赴国外寻求治疗的患者高达数十万人次，正是由于国内的医疗健康机构无法满足国内广大患者的需求，医疗产业供给缺口巨大。

为缓解当下国内医疗卫生机构无法满足高质量健康需求之间的矛盾，也为更好保障国民的健康的生活质量，“健康中国2030”纲要的出台适应了社会需要也体现出政策的前瞻性，健康中国战略也是为了更好落实国内医疗卫生体制机制的改革举措，同样为了更好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保障国民的健康需求，改善人民的健康生活方式，并提升国内医疗卫生行业的服务质量与管理水平。发展健康产业是健康中国的一部分，而作为大健康产业重要部分的医疗旅游产业的兴起，其将发挥出远超出医疗产业和旅游产业的价值，未来医疗旅游的发展无疑将对健康中国的建设发挥着贡献力量的作用。

2 基于NIIP模型的医疗旅游成长因素分析

产业的发展通常涉及萌芽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四个阶段，分析产业的动力机制则可更好地把握其产生机理，也为后期产业规模的壮大提供分析的依据。国外学者在分析产业形成过程中提出，由于资源和政策以市场的不确定性，新兴产业的崛起往往与传统产业的发展存在一定的迥异，这也导致其产业周期的无法正确预判。但所有产业的发展均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生产要素的聚集、市场需求、相关政策与制度安排、辅助性产业发展状况、技术的革新、企业战略以及资本市场的变化等。

2.1 NIIP产业成长动力模型

成长动力分析在国内旅游学者中研究中广泛应用，如分析旅游目的地发展驱动的因素、乡村旅游和城市旅游的动力因素等。关于产业动力模型的研究，国内学者向吉英（2005）提出NIIP产业成长综合动力模型，该模型中提出驱动产业成长演化的主要因素为：市场需求（Need）、技术创新（innovation）、投资（investment）和政策（policy）四个主要外源动力，其中市场需求具有对产业成长的拉动和导向作用、技术创新起着产业成长演化的支撑性作用、投资在产业演化的不同阶段起着推动作用、政策则更多体现在为产业发展提供扶持作用。以投资为例，在产业萌芽初期资本的进入有助于产业的催生，到了产业的成长期，投资的增加对于实现规模化经营至关重要，在产业成熟期投资则有助于产业技术的升级，在产业衰退期资本则体现为产业重组与新生创造条件，投资的适度性也关系着产业的健康长久发展。NIIP模型中四要素作为外源动力因素与企业的内部竞争协作等内源动力要素相辅相成，外源和内源动力机制之间相互关联、转化并促进产业内部各个要素的相互作用，进而为产业发展提供驱动力。

2.2 医疗旅游成长因素分析

医疗旅游在国内正处于初期发展阶段，产业的培育与发展需要深入分析其形成的机制与动力因素，作为医疗与旅游相融合的产业，医疗旅游的成长因素中涉及医疗技术、旅游需求以及卫生保障体系等原有医疗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要素，也具有产业发展所共同的要素如资本、科技创新等内容。综合国内外医疗旅游产业化相关研究可认为驱动医疗旅游产业成长的因素有消费需求、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卫生环境状况、醫疗技术水平、卫生机构数量、医疗器械企业数量、旅游企业数量、社保体系完善度、商业保险、政策扶持度、地区文化、旅游资源状态和基础设施建设状况等内容。根据各要素对产业的作用力可初步分为医疗旅游供给性要素、医疗旅游需求性要素和医疗旅游辅助性三类。

1）需求性因素分析

医疗旅游产业初期发展过程中需充分结合市场需求，由于产品销售取决于消费者的需要，消费者的认知状况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状况关系着医疗市场需求的变化。通常医疗旅游者需要根据自身的收入状况与可支配收入水平决定就医的远近，根据旅游偏好和医疗机构距离其居住地交通的便利性决定出行距离，医疗旅游者居住地的卫生环境也影响消费者对医疗旅游需求状况。首先医疗旅游者对自身的健康状况有清晰的认识，便对健康疗养等旅游行为产生需求，因此当地的卫生环境状况对旅游者健康情况影响明显，其次消费者的年龄与所处阶层状况影响其对医疗服务的认知，高收入者往往选择医疗技术发达、疗养环境较佳的地区进行治疗。医疗旅游区的客源距离不仅仅与消费者自身状况相关，同时与两地之间的交通通达度相关，交通通达度较高的区域影响的客源市场也会扩大。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关系着当地医疗产业机构发展状况，往往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医疗消费水准较低，因此价格上的优势吸引着许多发达国家的医疗患者远赴他国进行治疗，同时能够得到高性价比的医疗服务，这也是拉丁美洲等多数国家吸引欧美游客的重要因素。

2）供给性因素分析

医疗技术因素是各地医疗旅游产业提供技术性支持的重要保证，高超的医疗技术水平与一流的医疗器械设备都是吸引消费者的重要因素。如日本的癌细胞筛查与瑞士的抗衰老技术等因技术优势而获得广阔客源市场，技术要素医疗旅游供给的重要部分，技术创新能力更是影响着医疗旅游产业未来的规模增长。当前决定医疗旅游产业供给的还有其营商环境与投资环境，投资通常决定一个产业的萌芽与壮大，如若当地投资环境健康且能够带来较高的资本回报率，则会吸引更多医药研发机构、卫生机构以及医疗企业的进驻，此举将对产业初期的培育及后期产业集聚形成规模效应起着促进作用。

医疗旅游的供给也与当地旅游资源禀赋相关，患者在远距离接受治疗和健康体检等过程中，通常会伴随一些休闲性活动，医疗旅游者会选择旅游资源状况良好且开发成熟的区域进行度假疗养，此间旅游企业的数量与服务水平的高低会关乎医疗旅游者自身体验感受，医疗与旅游的融合状况是游客身心愉悦的重要保证，各地的医疗旅游供给也有着明显的不同，例如中医药治疗在东亚地区较为普遍，中医药资源也是各旅游目的地进行资源开发与市场宣传的一项重要内容，中医在国内历史悠久且中医治疗也为广大疗养者所接受，中药材与中医理论的传承对丰富医疗旅游供给具有特殊作用。

3）辅助性因素分析

医疗旅游产业的辅助性因素包括当地政策法规的制定、医疗旅游目的地基础设施的建设情况、当地的社保体系健全程度以及商业保险机构的完善补充等内容。政策在产业发展初期的扶持作用至关重要，医疗体制与各地政策法规联系密切，从药品的使用到医务人员的培养方面都可以看到政府的角色，加强医药监管与保障医药安全是政府决策的重要考量，此外政策对产业的导向作用明显，政策红利可以吸引更多医疗旅游机构的到来。除政策外，当地的卫生保障体系与商业保险机构往往关系着医疗患者的个人利益，社保与商业保险的结合也是当地制度完善的重要内容，民族宗教等地区文化也影响到区域医疗旅游服务的提供，如因宗教因素导致中东国家大量患者选择东南亚地区生殖旅游。医疗旅游的辅助部门如第三方医疗监管机构、游客隐私保护机构的设立对于推动当地医疗旅游服务水平提升具有深远影响。

3 国内医疗旅游发展路径探索

国内健康产业发展拥有广阔的市场，健康中国战略的实施催生更多健康管理机构与保健服务机构的产生，随着当前国内医疗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各项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将每年大量出国寻医和疗养的患者留在国内进行治疗成为政策制定者与医疗产业相关从业人员思考的重要问题，未来医疗旅游发展的策略也将深入契合市场需求，提升医疗技术创新，完善医疗旅游投资服务并提供相关政策支持。

3.1 开发市场化医疗旅游产品

医疗旅游产业开发需深入结合市场需求，开发市场化的医疗旅游产品首先要立足自身资源状况，充分挖掘市场潜力，结合当前自身的技术水平，分析医疗旅游消费者的动机和行为特征，有针对性地开发一些医养产品，贴近群众需求。

目前国内医疗旅游乃至健康产业都处于起步阶段，医疗和旅游之间的产业融合尚存一些问题，医疗旅游产品单一且市场存有一定的同质化竞争。尽管国内旅游资源丰富，中医药特色明显且中医理论与药材使用历史悠久，对于医养调理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资源未能得到有效的整合利用，随着我国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国内医疗技术，拥有相对于发达国家的医疗价格优势，此时开发符合国际医疗旅游消费者需要的医养产品更有助于提升医疗旅游市场竞争力。

3.2 培育和引进高科技人才

技术创新是医疗旅游产业发展壮大的关键，人才又是技术创新的根本。当前国内医疗资源集中在公立机构，民营医院相较而言缺乏一定竞争力，医疗旅游服务业的发展则需要实现人才的充分合理流通，国内医疗资源配置的不平衡也影响到医疗旅游产业的发展。国内部分城市提出建设医疗旅游示范区，人才的引进则是关键，国内医疗旅游行业普遍存在高素质人才和复合型人才的短缺状况，此将制约医疗技术水平提升和医疗旅游项目的深入发展。

首先要完善国内健康人才的培养机制，鼓励优秀人员投身于医疗卫生事业中，改善人才评价与激励机制，充分调动业内从业人员的积极性，培养符合现代医疗服务行业所需的各类人才，吸引更多医疗旅游从业人员的加盟。其次，行业内部应当增加R&D 经费投入，鼓励技术创新，对新药研发和医学基础领域的创新研究给予一定的奖励。再次应当完善人才流动机制，鼓励高端人才的交流，鼓励国内医疗旅游机构引进国外顶尖人才，给予一定的人才补贴。最后完善医疗成果转化平台建设，鼓励医药创新同时加强相关临床医学中心等科研机构的建设，推进医学前沿技术的研究，对实验室中研发的新药和发明的医疗新设备要尽快进行安全评估等工作，缩短从实验室到临床治疗的时间。通过人才引进，打造一些健康研究中心，促进研究机构与医院人员的协同创新。

3.3 加强政策扶持与引导

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深入贯彻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要进一步深入完善国民健康政策。由于保障人民健康福祉关系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只要充分为广大群众人民提供完善的医疗保障才是党和国家稳定发展的基石。因此政府需要优化健康服务举措，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全面建立中国特色基本医疗卫生制度、医疗保障制度等。政府在健康生活引导方面要加强健康教育宣传，深入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倡导健康文明生活方式，预防控制重大疾病。扶持和鼓励民间资金进入医疗行业，支持社会办医发展健康产业，推进医养结合服务休闲养老和医疗养老。

医疗旅游的开展常涉及国外旅游市场的开发，相关签证制度改革方面给予一定的便利，部分城市可充分利用已有的免签政策为患者提供入境便利，同时可适当延长医疗旅游者合法逗留时间等举措，此举将便于旅游海外市场的开拓，提高医疗旅游收入。此外，医疗旅游行业群前期发展需要加强宏观政策的引导，在部分项目和环节上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如医药进口审批报备和税收优惠更加助于产业扶持。

3.4 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

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关乎人民健康幸福的基本，完善社保体系也是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内容，当前医疗旅游业的兴起，对于消费者而言是否具有完善的社保影响其旅游行为的抉择。目前国内社会保险包括有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和生育保险等，然而社保并不是对所有的疾病进行报销，此时补充医疗合作保险和商业保险的出现为患者提供了更多的保障，面对重大疾病时可以减轻自身负担。完善社会保证体系首先要深化医疗卫生体制改革，随着国内医改的升入，医疗保险等将在国内普遍建立，建立健全商业保险等为重要补充的保障体系。同时要保障公共医疗卫生服务的公益性，抑制医药价格的不合理增长，建立起现代化的医院管理制度，并健全医疗卫生系统的监管体系。此外，随着医疗旅游的开发，涉外医疗事件的增加，此时更需要健全第三方医疗辅助机构的功能，充分发挥第三方监管，保障医疗旅游者的隐私安全，维护医疗旅游者的个人权益。

4 医疗旅游产业发展展望

健康中国战略提出支持发展健康旅游等用于满足国内人民不同层次的健康消费需求的新业态后不久，2017年 5月，国家卫计委、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国家旅游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联合发布《关于促进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重点支持健康旅游产品、高端医疗服务、中医药特色服务、康复疗养服务、休闲养生服务等方面的健康旅游产品发展。并于当年9月，五部委再次联合发布在全国范围内启动第一批示范基地建设工作，同时公布有十三個健康旅游示范基地用于探索健康服务与旅游深度融合问题和探索健康产业发展的新模式新路径。

医疗旅游产业具有知识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的双重属性，是典型能耗低、污染少的低碳产业、绿色产业，同时也是高附加值的现代服务业。随着国际产业的新一轮调整，医疗旅游作为高端服务业在充分发挥我服务业成本优势的基础上迎来更好的发展机遇，同时也助于国内旅游业的提质增效。在国际市场化分工上，国内医疗旅游充分吸引境外游客的到来，对调节国际收支平衡和创汇产生显著的效用。

医疗旅游也助于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旅游业本身所具有的带动效应，在医疗旅游上体现得更为明显。首先关联产业的带动效应体现在住宿、餐饮、娱乐、交通、购物、医疗器械、医药制造、建筑业、旅游纪念品等方面，其不仅服务带动医药产业也带动了旅游业的升级。此外随着医疗旅游这一新业态的快速成长，旅游境外市场营销、对外翻译机构、出入境签证服务等方面将同样受益。医疗旅游在带动医疗旅游目的地的经济发展过程中，可优化当地产业结构提升居民的收入水平，进而提升人民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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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联编辑：张薇】